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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93章 看不见刀光剑影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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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靖想了许多种见到秦王时的模样。

    恭谨······毕竟那位早已不再是自己的小兄弟。但这样会显得有些疏远。

    客气那么就显得格外的生分。想来想去最后他决定亲热。

    但没想到一见面就被杨略一脚踹飞。

    若非秦王开口估摸着他少不得要吐口血。「见过殿下。」

    下来后梁靖老实了许多。「梁靖啊!」

    李玄笑道:「孤的吩咐才将去长安你这便来了这一路没怎么歇息吧?」「臣与殿下多年未见只是想想臣便心潮澎湃恨不能插翅飞到洪州。」梁靖说着肉麻的话顺带偷瞥一眼。

    秦王看着颇为轻松「孤尚未去长安如今长安如何?」

    梁靖本以为他会问贵妃略一思忖说道:「有当初九成模样了。」「九成吗?」

    伪帝逃亡时卷走了长安大多肉食者加之长安人畏惧叛军故而市面冷清。如今恢复了九成还不错。

    韩纪说道:「不少人在观望等着殿下进了长安后看看殿下的态度。」

    「那些人在担心什么?」李玄说道:「传孤的话为人不知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是。」

    梁靖趁机打量了一番李玄和当初相比如今的李玄看着多了威仪顾盼间令人不敢与他对视。特别是他吩咐麾下时那种自信从容令梁靖不禁把他和伪帝比较了一番。

    一个是深沉一个是从容;一个是权术一个是自信······一个垂暮一个朝气蓬勃。

    「老梁和孤走走。」「是。」

    二人出了节度使府在渐渐恢复热闹的街上缓缓而行。「伪帝那边如何?」

    李玄一直想知晓伪帝当下的情况花花那边传来的消息终究只是皮毛要想知晓内里唯有梁靖。「逃出长安时伪帝颇为惶然一直在催促赶路。」

    这是应有之意但伪帝这么快就露了怯让李玄不禁感慨享乐果然是刮骨的钢刀。好歹当年李泌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物否则怎敢两度发动宫变?

    一个枭雄十余年间耽于享乐再无半分豪气。孤当以此为鉴。

    李玄暗自告诫自己。

    「一路逃亡稍微安稳些后伪帝又开始了享乐一旦歇息便令人歌舞。」啧啧!

    这小日过的。

    「半道时随行将士突然***。」梁靖有些沮丧「说我兄妹为祸大唐当处死。」

    「他就没出手?」李玄一直很好奇好歹是多年的枕边人伪帝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吊死。「那条老狗的眼中只有自己。」梁靖苦笑「这一点我老早就知晓了可没想到竟这般无情。」

    「说起来还得多谢殿下令人营救。」

    梁靖的眼中闪烁着水光「殿下竟然一直惦记着我兄妹我······」孤只是令花花盯着伪帝啊!

    但花花这事儿干的确实是漂亮。

    「你我毕竟当初也有一番交情。」李玄淡淡的道。

    子泰是个好人······梁靖说道:「对了阿妹说伪帝曾咬牙切齿的说那个孽种以为自己是正朔?那朕便让他看看何为正朔。随后他好像令人去了南方······」

    「南方?」

    李玄一怔赫连荣面色微变「殿下石忠唐!」石忠唐!

    伪帝今日的落魄十有八九都是石忠唐的功劳按理伪帝该恨不能弄死他。可伪帝却令人去了南方。

    这是······赦免!

    若是等消息散开来那些不知内情的百姓可就懵了。

    石忠唐变成了忠

    臣而他却成了乱臣贼子弄不好伪帝还能泼一碰脏水······所谓孝敬皇帝的幼子是假冒的。

    老梁立功了。

    李玄拍拍梁靖的肩膀「老梁不错。」回过头他吩咐道:「把包冬找来。」

    「包冬是谁?」梁靖一来就以自己人自居自来熟的请教姜鹤儿。这种市井作风令姜鹤儿有些不适应「谣王!」

    「谣王?」

    谣王来了。

    看着很是无害的一个小胖子。「见过殿下。」

    包冬看到了梁靖联想到外界的谣言不禁腹诽。

    这时候您还把梁靖弄来不是给外界的谣言加油添醋吗?

    「伪帝怕是派人去了南方准备赦免石忠唐随后往孤的头上栽赃。你这边马上发动。目的就一个揭露伪帝的真面目。」

    「是。」

    ········

    「消息马上散播出去。」

    石忠唐选择了再度臣服李泌随即令人散播消息。

    「务必要快。」贺尊说道:「北疆军歇息的差不多了要在他们再度发动之前令南方军民知晓此事。」「是。」

    密谍们出发了有男有女甚至还有老妪。「恭喜大王!」

    贺尊回身行礼「此事一成大王便洗清了身上的污点。此战大义在手焉能不胜?」「恭喜大王!」

    众人道贺。

    石忠唐感慨的道:「此次出征本王刚开始意气风发觉着就算是天下人一起反对本王也能一起镇压了。后来孤才知晓大义的要紧。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是一路顺遂可但凡有个挫折便会一蹶不振。李泌此举便是雪中送炭。能助本王逆袭秦王。来人!」

    「在。」

    「设宴本王与群臣共贺!」

    包冬回到了自己的值房。

    「包主事有您的书信。」一个小吏送来了书信。包冬打开是父亲的信。

    他的父亲一直留在长安。当初在北疆站稳脚跟后包冬曾写信回去让父亲北上和自己团聚。但包冬的父亲却拒绝了理由很简单:长安便是老夫的根离了长安老夫便没了魂。

    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这便是包冬父亲的意愿。

    随后叛军占据长安包冬心急如焚请了去长安的密谍代为打探消息。后来得知父亲无碍他还在玄学跪了半日酬谢神灵。

    后来他才知晓原来自己在长安和南疆叛军的眼中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一个主事罢了哪里值当对付他?

    故而他的老爹也因此逃过一劫。

    但秦王说过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但你们的功绩将无人不知。

    现在是时候了!

    包冬放下书信在信中父亲很是欢喜的说如今北疆军入主长安后有人去探问了自己说是秦王身边的侍卫。

    嘘寒问暖之余还送上了慰问品。

    老父那等欢欣雀跃的心情跃然纸上包冬知晓这是父亲在为自己欢喜。秦王看重这便是前途无量啊!

    但老父最后却隐晦的指出和裴俭等人闻名天下不同老夫的崽却不为人知。

    —老夫久病心中就一个念想我儿何时能光宗耀祖。如此老夫到了地底下也能与祖宗自夸。祖宗是每个大唐人的精神归宿。

    包冬思忖良久说道:「来人。」一个小吏进来行礼「主事。」

    「召集他们议事另外请锦衣卫的人列席。」「是。」

    锦衣卫捷隆正在发牢骚「传递消息这等事我锦衣卫最在行殿下却交给了包冬。」

    赫连燕在处置公事闻言说道:「少发牢骚最近长安那边可回来了不少人这些人不满殿下要盯紧了。」

    「是。」

    如安进来「指挥使方才包主事那边令人传话说请我锦衣卫的人去列席议事。」

    「听听!听听!」捷隆不满的道;「列席议事这便是让我锦衣卫带着耳朵去嘴巴留下。」「你去。」赫连燕指着捷隆「另外少给我惹事否则剥了你的皮。」

    「是。」

    捷隆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

    包冬坐在上首下面是他的属官捷隆孤零零一人坐在侧面。

    「伪帝遣使去了南方殿下推测必然是赦免石逆。石逆由此便从叛逆变成了忠臣。外界舆论必然转向。」

    包冬说道:「大战方兴未艾这一手打的便是士气打的便是大义。一旦让伪帝与石忠唐得逞殿下与我北疆军便被动了。」

    捷隆忍不住说道:「灭了石忠唐就是了。」

    「石忠唐当初也是如你这般想的如今却成了过街老鼠。」包冬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殿下说这是一场看不见刀光剑影的厮杀可却重若山岳。」

    「名正则言顺伪帝这一手说实话不赖。」伪帝的权术手段令包冬也颇为惊讶「叛军那边必然在准备散播谣言而我等要做的便是抢先一步。」

    有人举手包冬颔首。

    「主事下官建言可揪住石忠唐不放。」

    「主意不错不过不够全面。」包冬说道:「此战主要不在石忠唐而在伪帝。唯有让天下人明白伪帝的虚伪与无耻方能占据主动。」

    包冬看着捷隆「我听闻锦衣卫的密谍如今密布南方还请晚些发动。」捷隆心中别扭但赫连燕警告在前他不敢违背「好说。」

    「你等当这般说······」松州。

    松州最热闹的地方是菜市场。

    每日清晨妇人们挎着篮子或是背着背篓就来了。

    这个时节没有新鲜的菜蔬也就是能买些菜干和肉类以及水产品。当然还有肉干熏肉等。

    一群妇人聚在一起中间有个女人在说话。

    ·······知道吗?皇帝想杀贵妃和梁靖。」

    「那不是他最宠爱的女人吗?」

    「是啊!可逃亡时随行的将士突然发难说皇帝昏聩以至于大唐衰微要叛乱。」「啊!」

    一群妇人哪里知晓这等军国大事都听呆了。「皇帝······可还活着?」

    「活着。」女人讥消的道:「乱兵围住了他的大帐他便把贵妃兄妹推了出去说大唐有今日便是他们兄妹的过错令乱兵处死贵妃兄妹。」

    这些妇人自然要站队贵妃闻言有泼辣的说道:「狗东西难道是贵妃做的皇帝?难道那些国家大事都是贵妃做的主?」

    「可梁靖是宰相呢!」有妇人质疑。

    「可谁不知晓梁靖便是陛下养的一条狗为他撕咬人的。」女子冷笑。「可怜了贵妃。」

    以前这些妇人还羡慕贵妃的幸运甚至私底下也会不屑的道:换了老娘去也能把皇帝迷的七荤八素的。

    那时候是同性排斥。

    但此刻却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觉来。

    所谓女人同情女人一群妇人在为贵妃默哀。

    女子一拍手「你等再想不到了就在贵妃兄妹绝望的时候竟然有人出手救了他们。」「谁?」

    众人只觉得奇峰突起惊喜来的太快。「秦王!」

    「啊!」

    一干妇人目瞪

    口呆。

    「秦王深知此事与贵妃兄妹无关哎!你等莫要想的龌龊秦王当年曾与贵妃兄妹有过交情救过贵妃。」

    「啧!那便是重情义啊!」「是啊!」女子突然叹息。

    「这是······又有变故?」众人问道。

    女子点头「皇帝恼羞成怒担心自己的坏名声被外人知晓便令人追杀贵妃兄妹没成。」「老狗!」

    「无情无义的狗东西!」

    女子叹息「后来皇帝使出了毒计······」「什么毒计?」

    「你秦王救了那个***兄妹朕便让你身败名裂。他竟然令人赦免了石忠唐。」「啥?」

    哪怕这里是叛军控制下的松州可在秦王大军压境的态势之下百姓大多反感石忠唐。「那是叛逆啊!」

    「他便是被石忠唐赶出了关中。」

    女子叹息「有人说了这叫做啊!冲冠一怒为红颜。」「疯狗!」

    「可不是黄州屠城乾州屠城那些冤死的军民找谁伸冤去?」「那老狗一张嘴就把这些全给抹去了真当自己金口玉言呢!」「昏君!」

    群情激昂中女子悄然而去。没多久来了个老妪。

    「哎!」

    老妪挎着竹篮凑到了妇人们的中间说道:「你等可知晓吗?」「何事?」妇人们正在消化先前女子说的消息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赦免了商王说商王迷途知返乃是大唐的忠臣。」老妪心中暗道:这个消息足够震撼了吧!

    她在等着妇人们围拢过来再慢慢的说后续的事儿。「切!」

    妇人们给了她一个白眼随即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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